郭芝贵自述

来源:  作者:郭芝贵  时间: 2018-12-27 14:31  阅读量:    字体【

我叫郭芝贵,1908年9月出生于陕西安塞一个贫农家庭。我的父亲郭生宝,打了一辈子长工,母亲高氏原是嫁给一个姓蒋的农民为妻,生下了一男二女。以后其丈夫病故,就跟郭生宝结婚,生下了姐姐和我。

我两岁时就失去了父亲,我的三个姐姐因家境贫寒无法维持生活而先后送给了别人家,留下我和母亲则四处讨饭为生,好不容易母亲将我拉扯大。在11岁那年,终因饥寒交迫,不可度日而被迫去给地主刘德福放羊。一年到头早出晚归,风里来雨里去地干活,以残汤剩饭充饥,喝口凉水解渴,终年吃不饱穿不暖,还常遭毒打、咒骂,挨打受气是我的家常便饭,习以为常了。在青黄不接时,没饭吃,不得不求地主借粮,但到了年终要受地主“驴打滚利滚利”的盘剥,一年挣五两银钱的工资全部被扣除不发,反倒欠下了地主的债。

有一次给地主放牛、羊时,年近11岁的我,个子又矮又小,但硬要我放十三头牛、二头驴、一百二十只羊。因为忙不过来,在混乱中一头牛混进别家牛群里,我没发现。回到家一清点,方知少了一头,便立刻跑去寻找,结果被地主打了几个耳光,还吐了满脸的吐沫。又饿又累的我被他打得两眼冒金花,一头栽倒在地上,好长时间站不起来。

给地主干活是没明没黑的,黎明前就爬起来,打扫院落,挑满水缸,再下地干活。每天晚上还要剥完一大捆麻(从麻杆上把麻剥下来),才能去睡觉。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活,累得精疲力竭,倒在坑上就醒不过来,常常尿在坑上。没有鞋子穿就赤着脚去放羊,山上遍地有蒺藜,刺进脚板里,肿痛难忍,行走十分艰难。一年四季,炎夏寒冬,放羊平生,腿上、脚上的裂口很深,血流不止,可是狠心的地主逼你上山放羊放牛,照常不误。这种受压迫、剥削的日子,我一直熬到18岁。

我18岁那年离开地主的家,自己开荒种地。1928年的一天,驻延安的国民党军队,突然闯进村来,把我抓去当兵。在国民党部队里同地主家一样挨打受气,折磨人,排长打班长,班长打战士,老兵打新兵,这样的罪我受了两年。在这期间,我总想着瞅机会逃出去,但又不敢跑,只怕自己逃走了,全家、全村的人受牵连、遭毒害。所以,一直到1930年才投入刘志丹领导的革命队伍。

1930年国民党的部队调防到了宜川县,在夜间我趁机逃回到家里。这年冬天,经当地学校教员白焕章(共产党员)的介绍,我跟孟德胜两个人到保安找到了刘志丹领导的革命队伍。当时这支队伍只有五十来个人,十八条抢,分三个班。孟德胜编入一班,我在三班,这支队伍当时就活动在保安一带。

1930年10月,刘志丹带领部队去攻打驻在太白镇国民党的一个营。当时我们人少又缺粮食,刘志丹就借了永宁山民团团总曹力如(曹是共产党人)的十条枪,我们伪装与这个营的黄营长合作,趁中午吃饭之机,刘志丹用手枪打死了该营长,并以鸣枪为信号,我们一齐动手夺了敌人二十条枪,二十多匹马,凯旋而归。一夜行军,清晨到达林锦庙,又碰上国民党张廷芝部下的连长韩大成带领的二十多人,我们活捉了韩连长并缴获其全部枪支弹药,只给他留下了两条坏枪,让他们滚蛋了。我们顺利返回保安,不但还清曹力如的十条枪,我们自己还有步枪四十来支,驳壳枪两支,手枪一支。就这样,我们在保安一带发展着自己的力量。在保安一带曹力如(是共产党人)不打我们,而敌人和县长也不敢触动我们,因此我们的力量壮大发展比较快。

1931年春节时,刘志丹带领队伍向甘肃边界进军,行军百余里找不到吃饭的地方。一路上战士们又饿又渴、又困又冷,赶到梢山林里已到深夜了,下着鹅毛大雪,大家也顾不得这些,管它三七二十一,倒下就睡着了,一个个变成了雪人,从雪堆里钻了出来,全身冻得僵硬了。正月初三我们到达合水县的固城,遇到了刘志丹以前派出去的赵二娃,唐青山带领的二百多人的队伍,把两支部队整编为一个团三个营(三百来人百条枪),刘志丹任团长,兼一营营长(我在一营三连),赵二娃任二营营长,唐青山任三营营长。经过休整后,就向彬县进军,到达盘克塬一带,正月初八这一天,我们正在张皮塬(地名)吃饭时,被敌人包围,正面有千多人的步兵攻上来,后面还有四、五百骑兵迂回过来。虽说敌众而强,我寡而弱,但我官兵英勇奋战,前仆后继,坚持了一个上午,终于杀出一条血路,突围出去。在战斗中,我们牺牲了七、八名同志,消灭敌人近二百人。突围后我们到了芦保梁一带进行休整,然后西下,于正月下旬到达旬邑县的职田镇,名义上去投靠国民党陕西警备骑兵旅,旅长是苏雨生。苏将我们编到他的补充团,我们就借国民党的合法地位搞革命活动。古历三、四月份,我们的部队整顿得比较好了,又发展了四百来人,力量逐渐壮大起来。但在四月的一天,我们团部的几个人到敌人粮库要粮,把管粮的老秀才大地主打了一顿,谁知这家伙服毒自杀了。这下惹出了祸,地主绅士出来把我们告到陕西省国民党省主席杨虎城那里(杨虎城任国民党十七路军总司令),杨虎城电令苏雨生把我们消灭掉。但刘志丹还不知道这情况,当刘志丹去向苏雨生说明要粮情况时,被苏关押起来,并以一个团的兵力将我们的队伍团团包围起来。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团部命令各营交了枪,战士们十分气愤。被迫交枪后,当夜二、三营全部指战员溜走了,一营剩下的不到百来人。为了搞清刘志丹的下落,我们就到了彬县。经过多方联系,方知刘志丹被放了出来。志丹出来后,又四处奔波,进行活动,组织力量,东山再起。

1931年6月,刘志丹在宁县,派人跟我们联系,要我们到他那里去,但突然被杨虎城派来消灭苏雨生的部队包围,无法突围出去。后来到早胜镇找到了刘志丹,从此我们这支部队与陈珪璋的部下的团长刘宝堂的部队会合,以后陈珪璋原收编的土匪高广仁突然叛变与苏雨生勾结一起,把我们这支部队全裹走了。

到了合水以后,高广仁又被陈珪璋打垮,刘志丹带领我们进了合水城,并把我们介绍给刘宝堂,和刘宝堂转移到平凉。刘志丹带着马锡五、王廷玉、李××三同志寻找山西游击队去了。

1932年开春,我同张秀山等几个同志到达甘肃省靖远,后来谢子长也来了,并给我们作了指示,要我们去搞王子元部队的兵变工作。因为往外拉部队的时间没有定好,张秀山带了一个连的人提前出发了,行动被敌人发觉。敌人则全城警戒,迫使我们出不了城,第二天张秀山被敌人抓住了,押在监狱里,后经地下党多方活动才救出了秀山。此地不可久留,于是我由靖远经过兰州到庆阳东山找到陕甘工农红军游击队。这时正是陕北土地革命刚刚开始,农民运动蓬勃兴起,打土豪分田地,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轰轰烈烈迅猛发展。

我到平定川不久,遇到了由陈宏斌带领的安塞哗变过来的民团。不久刘志丹、谢子长率领的陕甘工农红军游击队与陈宏斌部队相回合。合并后两三天就去攻打保安县的敌军,因侦察情况不清,误以为敌军只一个连,其实是一个营,使我军战斗失败。我部队便撤到保安以西地区开展游击活动,斗地主,打土豪。这时保安县和延安的敌军以两个营兵力来围剿我们(仅二、三百人),我们就返回东儿梁。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,上级决定留我中队(四、五十人)阻击敌人,掩护大部队南下转移。我中队与敌人打了一上午,牺牲了七、八个同志,大队长刘志新牺牲了,但消灭了不少敌人,赢得了时间。然后摆脱了敌人追击,转移到了甘肃庆阳一带进行游击活动。

1933年春,刘志丹、谢子长指示陈宏斌带我们几个同志到国民党十一旅搞兵变工作。去了以后,不料被敌营长、旅长发觉,陈宏斌被抓,我回南梁参加苏维埃政府保卫队。1933年2月由党生荣介绍我参加了中国共产党。1934年调我到保安游击队,当年冬天又调我到骑兵团三连。

农历腊月十八日,我们从南梁出发,五天五夜长途奔袭赶到国民党区域长武县城下,城里住着一千多敌军,我们不到一百人的兵力,由东门转到西门,我们的十几个同志穿了敌人的衣服,走在前面,敌人刚一开城门,他们就往里走,哨兵问道:干啥?我们的同志回答说:马鸿逵的骑兵团。敌哨兵听说后敬了个礼,让我们进城了。后面的同志走来向哨兵打了一枪,哨兵被吓跑了,一个带哨的家伙从旁边打来一枪,我们的一个同志被打伤。我们的同志跳下马来,迅速上了城门楼子,上面住着四五十个敌兵正在吃早饭。我们把枪架在他们面前,顺利地缴了敌人的枪。我们迅速转到伪县政府,翻墙进了院,抓住一名伪县长。我们叫他下令,让敌民团交枪,但他不肯,便拉出城外杀掉了。我们还断了长武至平凉的通讯线路。没收了一个资本家的店铺,除纸烟我们带走外,其余东西全部分发给当地农民。还没收了善后局的部分财产,给我部队换了冬装。战斗结束后,我们转到长武县城以西三十里的窑店,正遇赶集市,便向群众宣传了红军的政策,杀了一个税务局长。晚上到了西峰镇的董志塬,这一天我们跑了二百多里路,出击完全胜利了。

这次战斗,我们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,政治上影响很大,给敌人造成了混乱。第二天伪陕西日报则大造声势,说“共匪杨森率领五百余骑兵冲击长武城,长安附近的县城都恐慌万状”等等。其实我们还不足百人的兵力。战斗胜利后,我们平安返回苏区。

毛主席教导我们说:“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。”这次战斗中,敌人超我军十倍兵力,却被我军打得落花流水。

1935年春初,经过几次战斗以后,上级调我到师部,第二天部队在合水县柳村塬与马鸿宾的骑兵部队打了一仗。在夜间作战时,因内部作战联络信号安排不周,自己部队内部误打起来,消耗了不少人力、物力。两名团长被敌人打伤。这是一次沉痛的教训。

就在这时,敌人对我南梁根据地进行第三次反革命大围剿。南梁革命政府被迫转移到洛河川延家湾一带。同年4月,上级又调我到五支队任支队长。该支队活动在延安、安塞、甘泉一带,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下,很快发展到八、九百人。1935年5月,我带领五支队包围了高桥寨子,寨内全副武装的百余人的民团,被我部全歼。接着,红军大部队包围了敌县政府所在地——兴隆寨,经过一星期战斗,拿下了该寨,杀了一个县长。部队立即攻打李家塌,活捉二十多个土豪,解放了大片土地,建立了地方政权和民兵队伍,壮大了革命队伍和力量,兴隆寨和李家塌解放后,是安塞全县解放,陕甘和陕北两个苏区连成一片。

以后苏维埃政府搬到了高桥下寺湾一带,人民的情绪和部队的士气日益高涨起来,人心所向。

九月份,红二十五军由陕南到达陕北,和陕北红二十六军、二十七军组成十五军团,徐海东任军团长,程子华任政委,刘志丹任副军团长兼参谋长,在劳山消灭国民党东北军的一个师,俘虏二千多人,缴获大量武器弹药。

胜利捷报频传,声势浩大,人心欢乐。在革命运动热火朝天的大好形势下,郭洪涛、朱理治等北方局代表,他们执行了错误路线,他们利用了不了解情况的红二十五军进行了一次错误的“肃反”运动,将红二十六军连以上干部大部分都逮捕了,包括刘志丹在内。在错误路线下,很多革命干部遭到残杀,就连我一个普通干部也逮捕,天天被打,左眼致残,差点被杀。大家都处在紧张的有今没明的气氛中,导致地方干部人心惶惶,使陕北革命到了危机关头。

10月份,伟大领袖毛主席率领中央红军到达陕北,及时拨正航向,制止了错误的肃反运动,纠正了错误路线,释放了无辜的被押干部,使我们重见光明。是大救星毛主席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。我就是被毒打、火烧使左眼致残。是毛主席挽救了陕北革命、陕北根据地、陕北革命武装力量。毛主席到达陕北后,亲自指挥直罗镇战斗,歼灭国民党东北军的一个半师(五个团),俘虏四千余敌军,缴获大量武器弹药,迅速壮大了陕北革命根据地和武装力量,巩固了苏区。不久调我到陕甘军区司令部任侦察参谋和司直单位的党总支书记。回顾我们受错误路线迫害的日日夜夜里,当时想干革命,抛头颅洒热血,结果却遭到如此一步,情绪十分低沉,经中央红军的战友耐心地解释和深入的思想政治工作以后,使我的情绪逐渐好起,革命意志坚强起来。1942年在延安召开的高干会议上,任弼时同志代表中央作了正确的结论,他说:郭洪涛、朱理治政治立场不坚定,对错误的肃反路线要负首要责任。聂洪钧、戴季英要负重要责任。以刘志丹同志为首的陕北受了害的同志是正确的,他们所做的工作是符合中央精神的。任弼时同志代表中央所作的结论,解除了我们沉重的思想包袱和政治上的压力。

1936年开春时,调我到华池县当军事部长,下属有八、九个单位,一千多人员。我们活动在陇东的庆阳、怀县一带。红军东征到山西后,于同年春又回师西征,到陕甘宁边境迎接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。这时又调我到怀县当军事部长。以后打了许多胜仗,1936年11月12月间,在山城堡战役消灭了国民党中央军一个精锐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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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革命,由于毛主席、党中央的正确领导,1936年12月我党提出“停止内战,一致抗日”的符合全国人民利益的号召,立即受到举国上下的拥护与响应。浩大的革命声势,也影响和鼓舞了杨虎城和张学良二将军。12月12日,张、杨便在西安扣留了蒋介石,要求他抗日。同时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四项要求、五项保证,蒋介石完全接受了。为了中国革命的前途和全民族的解放,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,红军改编为八路军、新四军。从此结束了十年内战,转向抗日战争。

部队开始整编了,但我军指战员对此思想不通,为此而开展了一次深入细致的思想教育工作。提高了全体指战员的政治思想觉悟,积极投入到抗日运动中去。正当此时,我奉命调到合水县任军事部长。

1937年7月7日,卢沟桥事变发生,八路军调往华北前线,这时党中央进驻延安。保卫延安的留守部队共有九个步兵团,一个骑兵团,还有一些县保安部队。这时调我到安塞县任保安大队长。

在这长期战争生活的年月里,我没盖过一床被子,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。

1938年我29岁,和雇农家庭出身的王九兰结婚。九兰的母亲为了母女的生活,起五更,睡夜半,拼着命去给地主家干活,当奶妈,竟将给九兰的奶断了,转给地主的娃娃吃,受尽了折磨和苦难。地主家得了瘟疫病,把病人放到九兰家,她母亲被传染瘟疫而病故了。当时九兰只有8岁,家破人亡,苦难深重。九兰的父亲打短工,不能维持生活,去讨饭吃,就把5岁的九兰送到地主家去抱娃娃,喂养猪,受着牛马之劳,汲猪狗之食。奈何到10岁时,就给一家姓武的做了童养媳,挨打受气,生活到15岁那年,她的丈夫在红军部队里作战牺牲了。17岁时九兰跟我结为夫妻(习仲勋为我们主持婚礼)。

1939年我在延安党校学习一段时间,40年调到保安四团当营长。1941年住军政研究班。1943年调到警备三旅旅部当骑兵连连长。1947年蒋、胡匪军进犯延安和陕、甘、宁边区,为了保卫党中央、毛主席,又把我调到安塞县当游击队大队长。在延安地区经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战斗,俘虏敌人一千多名。期间,我被反革命分子告发,敌人派出一个排的伪军,窜到柏家塔把我的妻子王九兰、女儿郭彦芳、儿子郭彦昌统统抓去。把九兰吊上房梁严刑拷打,脖子被打歪,头发被撕下,成了残废人。被敌人严刑拷打了一天,但九兰未向敌人吐露一句有关游击队的情况。然后敌人把她母子三人关押进牢房,又差人到我家屋里屋外,地上挖坑,墙上打洞,想挖出游击队的枪支弹药来,但未能得逞。敌人穷凶极恶,把九兰的父亲打成重伤而致死,还不许九兰回去埋葬父亲,好在村上的群众乡亲帮着把死者用石头垒到岩石里。实在无可奈何,请村里40多名贫民百姓向敌人具保,才把九兰转到敌人控制范围内的延河湾镇,临时找一间房子住下。以后我就带领队伍去进行袭击,打跑了敌人,把她们救了出来。过了不几天,我派了一个班游击队员,到我家把妻子、儿女接出来,保证她们安全。但村里人挡住不让接走,怕敌伪军来向村里的保人要人怎么办?让村里人受牵连,吃恶果是不行,但如果不走,一旦被敌人发现,这母子一家人就没命了,怎么办?九兰便忍痛把6岁的女儿留下做人质,带上小儿子跟着游击队逃了出来。然后我让村里人转告伪保长,说我女儿的安全他要负责,不但不能把孩子交给敌人杀害,就是饿着、冻着也不能饶恕他,若继续把女儿扣下去,我一定要取他的头。伪保长一听害怕了,就把我女儿放了出来。我经常派人到这一带进行活动,捉了不少反革命,晚上还去敌据点进行夜袭。过了三、四个月,敌人看形势发展对他不利,便撤走了。1947年蒋、胡匪大举进犯陕甘宁边区时,党中央、毛主席为了争取主动,集中力量歼灭敌人,主动撤离延安,把敌人放了进来,3月21日,胡宗南匪军进到延安城。我西北野战军在毛主席直接指挥下,在青化砭消灭敌军三十一旅旅部和一个团,首战告捷,接着在羊马河消灭敌军一二三旅全部。然后在蟠龙消灭敌军一六五旅全部,另两个保安总队。

以上战斗结束后,西北野战军在真武洞一带进行休整,半个月后就向甘肃、陇东进军。我军拿下庆阳、合水后,延安的敌人则向西增援,我带领游击队第一中队在高桥一带阻击敌人,这三千多人的敌军,拥有一百多辆汽车和80多辆马车,我趁敌人不备之机,猛打其车队中间部位的车辆,敌大乱,又趁其混乱中冲上去缴获了敌人的军用物资和军事资料,特别重要的是敌军的作战口令和两大本电报密码,并将其他物资和车辆一起烧掉。我们的人虽少,但地理条件熟,行动快,士气高,作战灵活而勇敢,所以打了一个漂亮的仗,受到我军前总指挥部的通令表扬。

在农历的五月,敌人又开始大举进犯,我带一班人与大股敌军相遇,在突围时从高崖上掉下去,摔坏了我的腿,在同志们互相关怀掩护下,平安突出去。

1948年,我们的游击队改编为十二师,我任团参谋长,率领本团一个营于农历的正月十五日去攻打张村驿,经三十分钟战斗收复了该地,歼敌三百余名。不久富县政府迁回张村驿镇。在富县一带共打掉十一个敌军据点,俘敌一千多人。抓捕了富县、甘泉两县的叛徒、反革命分子。我任团参谋长期间,还兼任师部科长。1949年的冬天任四军教导大队长。1950年夏天调我去改造伪二十二军。我相继担任团主任,师后勤部政委,以后我在兰州高干文化学校学习,毕业后,于1954年调宁夏吴忠回族自治州当武装部长,自治区成立后,又调到公安总队当总队长,公安部队改编后任独立师师长。

1965年,组织上照顾我离职休养。因为过去长期战争生活,积劳成疾,本想在有生之年,继续为党为祖国贡献微薄之力,但实在力不从心,所以就接受了组织上的决定。

我的革命经历,是艰辛的、战斗的一生,能够熬过来,实属不易啊!在此衷心地希望下一代人拥护共产党,爱祖国,爱人民,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继续奋战,把我们伟大的祖国建设好,为人民造福!

女儿郭彦芳整理

一九九〇年五月二十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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