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田民1945年6月在历史座谈会上的发言

来源:  作者:  时间: 2016-12-18 15:02  阅读量:    字体【

今天我继续前天所讲的,现在补充一点就是宗派主义的一件事实。军委会的改选和成立十五军团,陕甘晋省委人事上的配备,表示了宗派主义,这个东西郭述申同志也是这样认识的。

现在就讲到我的反省。我的错误是很多的,今天只讲去年我在党校反省里边,与今天有关系的几件事情,我在这里讲一讲。第一就是我当时思想观点问题,第二就是政策里边的土地问题与肃反问题,第三是个别问题上的反省。

当年,郭路线的时候,我在政治上比今天还幼稚的多,当然今天还很幼稚。那时,在我的思想上左倾观点是很浓厚,所以郭洪涛、朱理治来到陕北以后,对他们对形势的估计,及各种政策的决定,我除盲从外,在思想上及其某些问题上是有相同的观点。关于盲从这个问题,我在七大当中才有了正确的了解。

在以前对上级是绝对的服从,所以我认为郭洪涛对形势的估计很对,革命很快就要胜利,就要成功。那时候的思想方法,看问题也是绝对的不知道革命搞不好就要失败的道理,只认为革命一下子就要胜利。苏代表大会开幕的时候,开幕词是我讲的,并且在西北刊物上载过,当时我思想就是这样的。其次就是几个会对我的印象,阎家洼的会议,我虽然没有去,但是对我的印象很大。我在党校,把高岗同志的报告和我当时的思想连系起来想了一下,阎家洼会议对我印象最大的,给我中毒最深的。(反富农路线对我是很模糊的,影响不大)这是从那里来的呢?是在李铁轮、郭洪涛的言论中把这个会上的东西,给我灌输到思想里边去了。认为二十六军有梢山主义,逃跑路线,不要群众;觉得陕甘党里边有右派,土地问题解决的不彻底,不领导群众斗争,所以二十六军的发展不快,地区扩大的慢。在打河口以后,有几个伤兵,当时把这些伤兵就放在清涧。那时清涧的消耗不大,比较富裕一点,对伤兵的招待很好。我说的后来我动员他们回去,但是他们说:“不回去,我们就在陕北革命,陕北的群众很好。”当时我的看问题是片面的,我认为郭洪涛说的话恐怕是对的,你看伤兵都不愿意回陕甘去。另外就是第一次上安定的时候,我见了强世清的一支队,也是这样感觉:“老百姓很好,就是没有组织”。当时计划组织联庄会,实行否我不知道。我到了清涧和白拐子谈了一下,决定组织贫农会好,就从清涧开始先搞贫农会。阎家洼会议我虽然没有去,但是这个会议的精神灌输到我的思想里去了。因此我认为,二十六军的发展很慢,苏区的发展很慢。我根本没有到过陕甘,但是在我的脑子里有这样的印象。

其次关于军事战略问题,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,这个问题对我们的印象不大。周家崄、玉家湾的会议我没有参加,这个会上的争论谁也没有告诉我。斗争郭洪涛的问题谁也没有告诉我,就是郭洪涛也没有告诉我,这个会议对我的印象不深。文安驿会议我去了,在这个大会上对军事问题没有讨论(军事问题可能是少数人参加的小会上讨论的),因此军事问题对我的印象也不深。

我记得在永坪参加过两个会议,给我的印象很深。一次是斗争蔡子伟,有的人说斗争惠子俊,总之我记得有这样一个会议。我在这个会上还讲过话。讲话的中心是什么呢?前天我看了朱理治写的文章,反对右倾,我讲话的中心也就是反右倾与调和。右倾是指谁呢?指蔡或者是惠,调和是指张秀山同志。一次是朱理治报告动员反三次围剿,这次给我们的影响很深,要反枪杆子万能。

永评会议,阎家洼会议在我思想上,是接受了这个东西,我没有反对他,我是积极的执行者。那时候,思想上好像是搞通了,是搞通了那种错误的思想,所以我是积极的执行者。我对上级,是绝对的服从。

对武装与农村重要性认识的过程,高岗同志的结论把这个问题搞的很清楚,许多同志很早就有这样的认识。但是我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很晚,晚到老百姓后边。当在二九年、三0年,我们领导群众斗争进行宣传工作的时候,老百姓说“你们胡闹,你们光拿旗子和讲话是不行的,要闹就要拿枪,搞武装”。我不懂这一点,当时我的思想怎样呢?我认为南方有红军,陕甘有二十六军,这些军队扩大了一定会到我们这里来解放我们的,根本未想自己起来搞武装。因此在那时候,能够掌握到的武装没有掌握。我记得有一次,我们区上要成立民团,要张子明当老总。他是我们的一个同志,当时区委讨论了一次,讨论的最后结论是:民团是一个坏东西,如果成立起来,就要替国民党要钱要粮及其他的东西,决定反对成立,后来也就没有成立。这是因为没有刘志丹、高岗同志的军事思想和军事认识。如果当时把这个民团搞起来的时候,对我们有很大的好处,这个军队马上会掌握在我们手里的。那时候,把二十六军与南方红军作为我们宣传的主要材料。到三二年高朗亭搞的游击队到留仙咀,把地方白登高的儿子也杀了,到店子沟搞了一个学校散发了一些传单。这一行动推动了我们,从此思想上增加了一个搞武装,当时就派张成忠去追刘善忠、高朗亭。追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追上,张成忠就回来了。到三二年冬,经清涧城区支部与高朗亭同志接上关系,而派了一批人去参加那个部队(有崔正冉、韩生杰、雷合、贺文章等同志)。所以三三年在绥德讨论时,大家都主张搞武装。在这个时候,群众要革命非常迫切,就是一部分地主富农也反对收款的,因这些地主富农被粮款逼的没有办法,要起来革命。有一个地主的儿子(崔世俊)躲粮,几个月不敢回去,一次和高朗亭同志带的游击队躲在一个地方了。高朗亭说,你现在只有两条路,要革命就参加我们的部队,你如果反革命就是枪弊你,于是他说:“我革命”,从此参加了我们的游击队。参加不久,他带游击队到薛(应为解)镇杀了区长(当时他是助理员,叫副区长)。他写的布告,他的字写的很好,区上的人都认识他的字,都知道是崔世俊写的,后来他比我还怕的历害,再也不敢回家了。拿这一件事情说明,农村经济的破产,人民反对封建压迫,要求革命非常迫切,这时候才懂得组织武装,领导武装,使用武装。直到三五年,在这以前,上前线我还不知道子弹打死人,不知道红军有开小差的。

关于农村问题,生于农村,长在农村,不懂农村重要。二八年党由城市转入农村,在农村里大量的发展组织,我处在二八年冬建立区委(团的建立了党的组织),但是这种转变是盲目的。游击战争的开始,掌握了敌人的结合部,如特委扩大会议上决定在安定、缓德、神府这些地方建立根据地。其他地方我不知道,绥德开始要不是这样搞的话,也是比较困难。例如我们在绥德打了打土豪,就跑到清涧安然无事,睡大觉。在清涧打土豪以后,又跑到绥德,安然无事,睡大觉。能够这样搞,今天看起来就是掌握了敌人的结合部,但是盲目的。对人民的重要性,那时候知道人民力量大,组织起来就有办法。(无数的田地说种都种进去了,说收都收回来了,当兵的三村没有一个,如果组织起来,自然常有这样宣传的)游击战争开始,也禁止粮食向城市(敌人占的)去卖,也是盲目的,也不是自觉的。

讲到对人民负责,一直到四二年,刘少奇同志路过冀、鲁、豫的指示,我们不但要对党负责,还要加上一条对人民负责。人民与武装结合,这个问题到到抗战以后,开始有了认识。看了高岗同志的结论以后,才了解了人民与武装的正确关系。

第二,在政策上检查一下。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各种政策我是同意的,在这里边我有过怀疑没有呢?也有过怀疑,但是我没有提出。我在政府工作的时候,在红军里清除知识分子与富农成分,这些人原来是土地革命的时候,都是很好的,有的原来当过干部(连长)的送到红军学校受训后,连当兵的资格也没有了,就把他们送到政府里来处理。这个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是非常怀疑的,我相信他们过去是很好的,他们的成分虽不好,但对革命是忠实的,所以我总是怀疑的,是没有反对。

现在我主要的讲两个问题,一个是关于土地政策。那时候,政府主要也是搞土地问题,所以我那时候也是搞土地问题。这个问题党决定以后,经政府执行的。在这个问题上边,我应该负主要的责任。比如不给地主分土地,这是为了消灭地主;给富农分坏地;对中农土地原则上不动。多的土地也有两个办法,一个是自愿地欢迎土地,经我们一号召,结果把土地都欢迎来了。另一方面订成分的时候,有的将中农订成为富农,侵犯了中农的利益。最后我走的时候,是查田运动的开始。查田运动主要是查田,查阶级,在原则上规定定阶级成分时,以生产关系来决定。所谓不劳动的,或主要靠剥削过活的,就是地主;靠劳动维持生活,或主要靠自己劳动过活的是富农。富农与地主的区别就是这样,这是我脑子里的一点概念。当时我写了三个材料,有一个是很重要的。一个是“中国土地问题”(是中央的决定)我写了一个提纲,这个东西我在训练班上讲过。当时白坚说“这个写的不好”,结果还印出来了。主要的一个是“怎样分配土地”,根据五县分配土地的问题,同志们讨论了一下,就搞出了二三十条具体问题。比如,老子不革命、儿子革命,儿子不革命、老子革命,鳏寡孤独等问题。这些问题与苏区分配土地中碰到的问题,只有两个没有。一个是剃头工人如何分田,一个是池塘如何分法?这个文件就是具体分配土地的时候,这个文件如果能找到的话,可以看出许多的具体问题。

其次就是查田运动,我在前方以前写过一个查田运动的东西,是照中央苏区查田文件上抄了一些,最后提出五县竞赛。这个东西以后是否用了,我不知道。

现在讲一下沙唐路线,据我所了解的主要内容有两点。

1、焚烧约账。在当时为什么要焚烧约账呢?由来是这样的:当时特委决定开展游击战争,实际上在绥清已开始了。在绥德已把包粮的杀掉了,在六七月到处杀的一塌糊涂。清涧解家沟那次,没有白蔚华是杀不成的。白蔚华说:“你们常说今天杀豪绅啦,明天也杀豪绅啦。今天这里正有一伙,你们也不杀一个。”我说:“我不懂得军事”。雪山说:“时间还早啦,可以干。”于是就决定立即出发到解家沟杀了九个半,这次对绥德游击战争的开展有很大的作用。假如那时没有白蔚华同志,就搞不成的。

在第二年四月,由我召集开了一个代表会议,公开村庄很快扩大到四五百个,群众就干要土地了,就是说己到分土地的阶段了,就是不会分,因此就先烧约账作准备工作。检讨这个思想根据有二:秘密时期在支部里讨论过土地革命,有些同志说:“土地革命就是土包子革命”。以后又有一个同志说:“不对的,土地革命是李树春革命”(李树春外号叫土地,老百姓都知道),还有一个说苏维埃就是苏维祥的兄弟。后来按文件来解释,在我脑子里有这样一个印象,“土地革命要变换土地的所有权和应用权”那时特委再无人在清涧,当时我就想土地总是要分配的,先来一个准备工作吧,因此决定首先焚烧约账,在各地方就执行开了。有些地方把小商人的约账也都烧了。为什么这样做呢?这就是不懂得中国革命的性质。在那时候把文件上的东西是念的很熟,六次代表大会政治决议等文件,都讨论过。什么三大矛盾,反对反封建,说国民党叛变了,又是什么中共现在的革命是民主革命,不是无产阶级革命。虽然口头上知道这个词句,实际上还是不懂得的。我那时候实际上认为民主革命就是社会主义革命。至于说由民主革命怎样转变到社会主义革命,在我的脑子里没有想过。我想焚烧约账的由来,大概就是因为我在文件上看到“土地革命要变换土地的所有权和应用权”等这样而引起的。至于这个问题在县委上曾经讨论过,但以后是少数服从多数,所以执行了。因为我是从特委去的,以前清涧这几个支部和我发生关系,所以人事问题,一般的比较熟。如果我不同意,在当时也不会执行的,这个问题应该是我负完全的责任。

2、集体农场。在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。二、五支队是绥德清涧两个地方上的武装,这两个地方靠他们来坚持的。后来二、五支队南下,说到南梁那里去搬老红军了(二十六军),大家都是这样的宣传,但结果一天也不上来,两天也不上来,这二、五支队也没有了。那时敌人围剿很历害,怎么办呢?把马培勋同志带的四支队调来,但也不够。结果老百姓就到处跑,从这个村跑到那个村,从那个村跑到这个村。我记得在惠家塌子,老百姓问我:“小崔,怎么办?麦子熟的黄蜡蜡的,你说怎么办?”我记得县委当时没有讨论过,我当时就这样讲:“不管那个村子的人,跑到那个村子里,要有计划的放哨,帮助割麦子,吃饭也在这个地方吃,吃了饭没有饭钱,做了工没有工钱”,集体农场开始就可能从这里开始。麦子收了,又锄地种麦,也组织了什么割麦队,青苗队。绥德也受了影响,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地主这样说:“青苗队,青苗队,过了六月就没事了”。在清涧有些地方就把秋田就割在一起了,把粮食也打在一堆,形形色色,样样不一,在白家川搞得更历害,这些事实清涧的同志知道的更多,我就不说了。

今天看主要错误在粮食打在一起来分,废除私有制。县委上有没有这个决议呢?我记得是没有的,我亦无此思想。夏上的麦子没有分,没有集中在一块,秋田有些村庄是打在一起了。最先反对的是王胡子(王怀德),一见我就骂:“小崔你这王八蛋怎么搞的?你就没有看立三路线?”我说:“没有看,现在已经错了,怎么样纠正呢?”他也没有提出具体的办法。过了一两天马明方同志来了,我说“错就错了,问题是在怎么样纠正?”明方召集大家开会,搞出用合作社,怎么办?但结果也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。河口打仗后,才纠正了不久,我就到神府去了,李景林到绥德去了,唐洪成到安定去了,县委的人都分散开了。为什么那时搞起集体农场了呢?怎样有了这个名称,这个思想是从那里来的,这是我要负责任的。

我曾经在党内党外有过这样一种宣传,宣传过苏联的集体农场,什么五年计划四年完成,工业电气化,人造雨,又是什么机器耕地,拖拉机等,还有什么养老院,幼儿院,俱乐部,公医院治病不出钱,有图书馆到处有报看,对富农说你们现在的生活还不好,将来比现在还会好,总而言之宣传苏联如何的好。我这些东西又从那里来的呢?崔运子他谈起些,还有些是从文件上看到的,大部分是二六年农协宣传品秧歌小册子上来的。我在群众里也宣传,在党内也宣传过,这样你一传我一传就传的很普遍。有人说我在大会上也宣传过,有些知识分子就说咱们也搞。集体农场这个名词是怎么样来的,恐怕就是由此来的。现在说这是不是一个路线呢?过去是没有做过正式的决定,我记得从天津来的一个老黄和我谈过,老黄也没有说这是一个路线错误。秋后我从神府回来,特委开会。会后,不记郭洪涛还是马明方给我这样说:以后给你什么任务,你就搞什么,不要越俎代疱(到神府我的胆子很大,你提出什么问题来,我就给你解决),但是没有给过我处罚。这里还有很多同志知道此事,现在提出来请大家研究。如果是路线错误,从此可以改成崔田民路线,我一个负责。无论过去有争论也好,不管怎么样,我是起了决定作用的,因此我说以后改成崔田民路线。

关于政府的干部政策,许多同志也都讲过了。特别是崔田夫同志,他说:“你们政府的干部政策,真是乱弹琴。”我说:“对的”,我们政府里有些什么人呢?一个老乔(注:看不清,又似齐字)、小高、马生海,这样些人都不称职,党内决定我同意的。在今天来想,那时也不懂得干部政策,那时有这样一个观念,就是凑人数,来什么人都要。在开始,我和刘志丹同志二人住一个窑洞(他是军委会,我是政府),不久鹏飞来了,我就和鹏飞住在一起。他的文化程度高,对我有很大的帮助。张毅忱犯了错误,叫给我当文书,鹏飞是秘书,雷明是富农的儿子,他当收发和通讯员。只要给我们一个人,我们就要,不懂得全面调剂。干部政策是来者不拒,多多益善,只要是革命的同志,能干什么就干什么,今天看起来那是错误的。对于知识分子的估计是错误的,如吴居第同志,他的家里是地主成分,他本人是大学生,我对他就不大相信。关于干部政策我就讲这样一点。

关于肃反问题,有这样两个小问题:一个是陕北那时的肃反,一个是二十六军的肃反。有些同志也讲过,我过去兼过保卫局局长,在二十五军来了以后,就交给戴季英了。在陕北那时对肃反问题,有什么政策和决定没有,我不知道,在今天看来那是左的错误。那时主张打倒一切,不知道利用敌人的矛盾,小资产阶级的疯狂性很历害。

首先说,对于A B是杀,党内没有明确的决定,政府里也没有什么条例,实际上是对A B团是杀的。前天我说陕北有没有A B团,还值得研究。据我所知道的,崔玉珍是以A B团杀的,他原来是我们的党员,以后被国民党捉去了,他自己回来说他自首了,人家叫他做什么工作,怎样的搞。他说完以后,我们就把他杀了。还有崔田夫说过,他主持把李景波的侄儿子杀了。崔玉珍回来后,我们以为他确实参加了人家的组织,因此才把他杀了。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敌人的政策是改变了,由屠杀转变到自首,敌人宽大了,而我们这没有宽大。当时对A B团,恐怕在绥德杀的最多,因为绥德的知识分子比较多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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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对于土匪,讨吃的,妓女这一类的人,在陕北游击战争开展的过程中,一般的都杀掉了。像这样冤枉杀的人是很多的,执行纪律有时候也是绝对的。所谓纪律就是杀头,当时也没有政权,党也可以决定,自卫队也可以决定,因此肃反政策在这种情况之下,造成了恐惶对立,使我们的社会基础大大的削弱和缩小,造成自己的孤立。在党内因为有些党员也被杀了,所以也造成了恐惶。我虽然没有亲自杀过人,但领导是我领导的,当时政权虽然没有建立起来,但已有了革命委员会。

我批准杀的人,有延川一个姓马的,是焦维梓的弟弟报告说“他把我的哥哥报告给敌人杀了”。我说:“这没有问题,一定要杀,把我们这样好的干部害了一定要杀”,并且还杀了一些土匪。关于王兆相的父亲被杀,也是没有经过调查研究的。我那时的思想“王子犯法一律同罪”,在第一次乔仲灵说“没有关系”,我说“那就算了”。第二次又说他反革命,也没有再调查,就同意杀了,真是把人命当儿戏。不经考虑,胡里胡涂的就那样杀了。

其次在我交代保卫局的工作时,我逮捕起来三个人,这是党的决定,是我执行的。有一个我记不起名字了,听说是张慕陶派给黄子文的一个交通,再一个是张庆孚同志。张庆孚还和我在一块谈过几天保卫局的工作,说上海保卫局的工作是怎样做的?做些什么?可是过了几天把他也捉起来了。当时我也没有提出反对,当时他在政治上有问题。那时我是非常的幼稚,看见一个带眼镜的,我就非骂不可,我觉得留头发的也不好,穿西装的也不好,我认为那些都是资产阶级的习气。因此张庆孚到了陕北,我对他的印象也不好。我记得在子长,有子长的一个通信员回来,说中央来了一个干部很历害。我那时候不相信,我说中央来的同志,一个比一个坚苦,一个比一个好。张这个人长期在城市工作,到陕北他那种习气和作风我看不惯,因此对我的印象很坏,所以捉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对。还有一个是红军干部学校的教员,这个教员叫张文周,也是我捉起来的,至于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捉我也不知道。戴季英的保卫工作经验多,所以二十五军一到这个工作就由他接去了。以上这些问题,在领导上我有一份责任,在几个具体问题上负更多的责任。

现在讲二十六军的肃反问题,在陕甘捉了一批人;陕甘我没有去,具体的情形我不清楚。有同志提到二十六军的肃反问题,我现在只讲我上前方的具体经过情形。我做过的事情,我所了解的情形怎样,我提出来供组织上能参考。有些问题张达志同志说不了解,我也不了解。我去前方时,这些人只有马明方不在,郭洪涛在,朱理治在,聂洪钧还在,可以叫他们说一说,是不是我搞的。对于志丹同志、高岗同志他们被捕的情形,我知道不知道?直到今天我还说不知道。何人决定,以什么罪名逮捕,什么会议,作了什么决定我不知道,我并不是推卸责任。我虽然是省委委员,在政府也担任着副主席的工作,看起来我不能不知道,所以组织上和同志们的怀疑质问是必要的,看法更是必要的。但是省委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没有呢?省委没有讨论这个问题。

现在把经过情形向大家说一说。关于到部队中情形,部队中的同志还可以提出来,慢慢再继续反省。这些同志讲的材料,请组织上根据这些材料给我个结论,我应该受什么处分,我完全接受。从前我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瓜葛,就是在审查我的历史时有了疑问,问我去的时候有什么任务?在部队中进行什么活动?杀了多少人?我说对,应该问问我。我去的时候有的同志被杀了,有的同志被押了,我去担负师政委当官了。今天审查,这是应该追究清楚的。审查前我对这个问题没有改变过,因三五年冬在刘志丹同志领导下参加北路军,一块吃饭(军部师部一起),也没有问我这个问题,高岗同志也见过,也没有谈过,但在小组会上审查的时候就问,这里头有文章。现在,我把这情况介绍一下。我什么时候知道刘、高被捉起来?就是在上前方的路上。我们到前方去的时候是没有经很长的时间,我记得,郭洪涛和我谈过话,说要我到前方去,前方肃反发生了问题,说干部都是二十五军的,他们去了很多人,把二十六军的干部捉了,部队很恐慌。郭洪涛说,你是陕北人,你去稳定军心。我自己也不自量,我也没有做过军事工作,也没住过军事学校,军事常识也没有,我就去了。我那时也不想做政府工作了,分配我去,我就去了。明方同志这时候已到政府来了,我把工作谈了一下,第二、三天,我和洪涛就走了,那时对政府工作也没什么交代,保卫局工作是霍维德交代的。我这时就上前方去了,要到程子华那个地方的那天,洪涛谈了三次有关这个问题。第一次怎么谈的?第一次碰到一些犯人,那时正下毛毛雨,我们骑着牲口,看到一些人戴着一些帽子,帽子都弄下来。洪涛说这可能是高岗、郭宝珊,我就问谁叫捉起来的?为什么?洪涛接着说,这是聂鸿和戴秀英(如果不老实的那是郭洪涛,我把原话说出来,他不说高岗、刘志丹他们可能是封建集团,还不至于是反革命,我记他有过两句话)。我们跑马走了,到了军团部,在程子华那里吃饭,这时正有中央红军派了一个地方人来了,带了个布告来,用的名义是陕甘支队司令彭德怀,政治委员杨尚昆,毛主席和朱德司令没有出名。这时马佩雄被捉起来了,我就给程子华说:马佩雄是工人出身,他过去是在山西搞红军,后来到甘肃做工作又暴动出来,回来又在安定、清涧一带做工作,这个同志成份很好,他怎能是反革命呢?我没有提高岗和刘志丹同志,我首先提了马佩雄,因为我相信郭洪涛程子华的。我记得程最后一句:张达志、贺晋年无论如何不能再捉了,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。第三次就是到了军团部,在榆林桥战争结束那天晚上,那次消灭了四个营,把高福元也捉回来了,在一个大房子里说话。聂鸿钧、徐海东、郭洪涛都在谈话,我在另一边睡觉了,没有参与。南方人说话我听不懂。在路上我和郭洪涛经过情形如此,有同志问上前方不简单,那时你带了什么任务,进行了什么工作?是否进行反刘、高的一些活动?这个情形我谈谈。我到了部队正是榆林桥战斗,肃反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什么时候结束的我都不知道。我就是那天晚上到了军团部,聂鸿钧又说又来了一个游击主义,因为我穿的是便衣。第二天我就跟他们部队走了,到了一个什么塬上,到了部队上,那天晚上就接受了张达志同志的工作。郭述申是军团政治部主任,也没有和我讲什么,张达志也没讲什么,制度恐怕就是这样的制度。有同志问我到部队捉人没有,我进行了一些什么政治解释,说高岗、刘志丹反革命等类问题没有?从去年整风到现在我常想这个问题,如果这样做我必须承认,别的同志有什么根据提出来,我也可以反省,我有这个勇气反省,但是我今天还没有记起我进行肃反活动和反刘、高的工作。我自己做了师政委的工作,我自己觉得是不妥当的,毫无经验的。我从来没有到过部队,第一次去就碰到了直罗战争,有人说我是超级空中堡垒,这我完全承认。我不懂军事,也没上过军事学校,去了就做了个师政委。他们也知道我也不会打仗,人家说你回家睡觉,我什么事,我打电话给你。有一天他们打电话给我说:现在敌人跑了,你打电话告诉军团部。我就告诉了军团部,徐海东说“追”;向什么地方追?我就向放枪的地方追,但未带队伍,跟我只有八九个通讯员。通讯班长说:师政委,现在要缴枪留人,看着继续前进。我说“对,去追!”结果,收了二十支枪。通讯员们往前走,他们都拾军毯大衣等,我当时的思想认为这是敌人的,拾也不要紧。可是通讯员把我看了看,便说:师政委,这个不能拿,如果敌人反攻就完了。把敌人打走了,这些都是我们的,还是向前追敌人。我说“对”,就追敌人,追到梢林里去了。敌人都藏在森林内,通讯员说:现在进行政治工作喊话,缴枪不打人。我说“对,你喊话”。他说:你们几天没有吃饭,把我们的乾粮给你们,你们缴枪吧!因此一下就缴了七八十条枪。这次如果不是这个通讯员的话,我就碰了一个大钉子。这个通讯员不错,以所我和师长商量成立一个游击队,提拔这个通讯员当了队长。我是“空中堡垒”这完全是对的,周副主席他去检查工作时,第一句话便把我问住了。他说你们直属队有多少单位,我不知道什么叫单位,半天未答,以后师长见我答不上来,便说我们有特务连、卫生部、政治部,我才知道这叫单位。我在前方实际经验不多,许多事我不懂得,一直到今天还是不懂得。所以和张达志同志不能比,那一个也不能比。我那时心里有一种依靠思想,我认为二十五军会打仗,打直罗时中央红军又来了一个副师长白子文,中央红军来的,政治工作同志有经验,军事工作二十五军的同志有经验,我就是休息脑子,不想什么问题。不过问题也有想不通的,对于程子华同志我提过一个意见,我说部队里打人骂人不好。他解释后,并找了一个小本子,什么ⅩⅩ常识看了一下。他说军队里面要反对极端民主化,我脑想了一下,大概他说我是极端民主化。以后还进行过一次中央关于陕北肃反决议的传达,大意是反右倾是对的,刘、高等许多同志是捉错了,但不是二十五军的错误,是几个人的错误,这是根据中央第一次决议传达的。至于我去接受了什么任务,我想朱理治,郭洪涛同志他们怎样决定的,请他们讲一讲,我自己是没有接到什么任务。我在部队里面肃反捉人,我不知道,或者人家高明不让我知道也有可能。但是我记得我去了以后,中央红军来了,有了依靠,好像我没有什么。刘、高捉去,我想不出我做了什么反刘、高的工作。这个问题我现在继续想,有问题同志们也可以提出来。我以前对这个问题的看法,就是以前中央第一次决定的看法,说这个问题党应该负责。这是党内的组织原则,是党领导下搞的。决定戴季英、聂鸿钧负第一等责任,我认为有尾大不掉之势,当时我思想上是有这样的思想。我想当时中央不来的话,红军就是自己打仗,苏区就是自己消灭。当时我是这样了解的,现在我把高干会的各种文件看了以后,才知道反对右倾开始就是有计划的反对刘、高的,比如十五军团成立等等,已捉了很多同志,已死了二百多同志。到前方我只知道捉起了刘、高、郭宝珊,黄罗斌等。马文瑞、高朗亭这些同志过去是不知道,这次回来才知道。我今天拿当时的工作地位来讲,我知道这些人捉去以后,为什么不向省委提意见?为什么不向中央积极提意见?来反对这种措施。如果积极反对了,那就很好。为什么不反对呢?由于我那时信任朱、郭,同时中央又来了,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呢?这说明我自己没有原则性。我对于刘志丹同志一贯是很好的,对高岗同志的信仰不如刘志丹,如果说对高岗同志信仰不好不提,为什么对刘志丹同志也不提呢?就是因为信仰代表团,不管怎样,我总是这样想。以后他们还是继续肃反,还是停止了,我不知道。问题到底怎样讨论的,是省委讨论或代表团讨论,还是几个人讨论的,调我去前方叫我去怎样做,希望你们详细说出来。这个错误是很大的,对不起牺牲的同志,对不起许多干部,对不起人民,请组织上给我一个处分,我完全接受。这是关于肃反问题的经过情况。

3、几个个别问题。

(1)关于我个人的提拔。我自己思想是那样的,政治水平那样低,三三年参加特委是非常不够,非常不应该的,无论从那方面说都是不对的。三四年冬调我到省政府当副主席,没有社会经验,又没有工作能力和理论。尤其开始就是我一个人搞,这也是不应该。三五年到军队里去,毫无军事常识,是超级空中堡垒,什么也不懂得。派我去有什么企图?我不知道。我本心(本人心里)是为革命而去的,绝不是为了朱、郭去做什么。假使他们要我篡军篡党,今天看也许是篡军,但我本心是不是篡军,我当时的思想有没有篡军的思想?我现在想到我的目的是为革命,没有为一个人。

我和郭洪涛、朱理治的关系问题: 

先说我和朱理治的关系,我和他时间比教短些,我们从见面到分离,大概是三个月,给我的印象是很好的。我认为朱理治很有能力的,又有理论,讲起来头头是道,能写又能讲,我很信仰他,这个印象一直到没有回边区以前还是信任他。我在前方还和一些同志讲过,我说有一个同志的领导方式很好,开会以前先通知,指出会议中心准备,我很崇拜他。我记得他第一次来就把我吓了一下,他到省苏来问我一个乡的工作,都答不出来,所以对他更信仰了。因此回来以后,就去拜访他,谈到反右倾的问题。他很客气,说他在陕北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,没有说别的,这是第一次。另外我和朱经常在一起吃饭,经常见面,但是谈话不多。有一次在排球场,朱理治问我,他说听说西北局要开座谈会了,我说我也见说,但未见正式通知,也没有听负责人讲到这个问题,可能有这事;我说座谈一下也好,像我们这次写烈士传一样,座谈一下,你不记得,他记得,大家一凑就凑起来了,这样免得大家各写一套不一致,这个问题我对秀山同志也讲过。他叫我写陕北红军历史,我说你知道我的文化程度,并且时间也不够,还是座谈以后再写。当时朱理治问我,我还以为是座谈发展历史,梦也没有想到是讨论路线问题,这是第二次见面。我还提了一个问题,我说关于肃反问题,有了这个机会,请你解释一下好,当时二十五军同志也有这样的反映。这是在排球场那次,以后和朱理同志没有什么来往。

其次我和郭洪涛同志的关系,我和他在一起有一年半的时间,当时在他领导下,我是积极执行他的路线的一个。第二次见面是在太行山,他回延安在太行山总部,我和他见了一面。他和张经武一人带了一个老婆,我去吃了一顿南瓜,没有谈什么东西。再有一次就是到了党校,这又过了一年半。郭洪涛这时在学校,一般的评论是不好。我也看了高岗同志的结论,思想上也有准备,很少和他接触。第一次去是拜访,没有说什么;第二次接到西北局通知,叫我写死难烈士的材料。白天叫了一些同志在我窑里谈了谈,谈时大家提到李光白的问题,于是晚上我去找他谈。我去有两个意思,一个是把李光白的情形搞清楚,一个是当时冀鲁豫军区的烈士也要我写。我说你没有什么事,陕北烈士你就写一下好啦。去时阎红彦同志也在,李广生同志也在。谈到肃反问题,以前秀山同志也和我谈过一次,向我在前方怎样活动,任务是什么?我脑子里想不通,于是我也顺便就问了一下“你们那时给了我什么任务?”,将来你们到西北局证明一下。现在有人问我到部队去做了什么事,我并没有接受肃反的任务,进行肃反的工作。关于这个问题,我感觉是一个问题,同志们也这样怀疑,我想怀疑是应该的。我同意同志们追究,是应该谈的,但是要弄清楚才是对的,这是第二次和郭洪涛谈的。第三次在大砭沟路上谈的,有十余人在一起走,李光业也在。因此当时正开华北座谈会,我和郭洪涛谈到湖西肃反的问题。我说你这个小子到处撞乱子,在湖西把我也搞了一下子,一方面说我是帮助人家肃反,另方面说我是托派。我说你到处不做好事,不过湖西的问题,由于有陕北的经验教训,所以在湖西没有犯错误(我和杨得志)。当时湖西打了一个电报,说分区委级干部都是托派,要把他们全部捉起来。当时杨得志同志在那里,我们商量回电,大意是右派有,可能,但不会这样多。你说谁是托派,请把名字事实写来,我们再帮你处理;同时报告师部罗政委迅速纠正。所以那地方的一个人也没有捉,十月后我到太行山来报告工作,把地委书记戴晓志去湖西开会,又被捉起来,不久又放了,说我也是托派。因为我带了两个女学生,是江苏人,想回去,就把一个转湖西,把她也捉起来,说她们是托派,考问她时,她说我的名字,所以说我也是托派。

其次我对郭洪涛还讲什么话,有一次我们在食堂吃饭,他拍桌子说饭不好。我就这样说了一句:“妈的屁,你是什么立场。一般的人评论你不好,我劝他说你还是应当向党靠拢,不要对党分裂。”我为什么这样讲呢?我们支部有一个同志对我说:“你对郭洪涛很熟悉,你可告诉他,看他愿意不顾意做一个共产党员”,我对他是这样批评过的。第二次讲话是在秀山住的那个下边,他从俱乐部回来,我到俱乐部去。我说你这个家伙,最近怪话说的少了一些。他说支部现在作了结论,所以怪话少了(我对文瑞也谈这)。

党校二部的座谈会,我在六月二十二号这个会议上才听到说过。在那个座谈会上,说我对历史结论有意见,我走后就谈不好。这些人对我的估计过火了,我是水牛上的一根毛,我知道的别人都知道,我有什么意见?对你们那个讲过? 

对郭洪涛同志的认识,在我没有回来以前,就感觉在陕北时在干部政策上有问题。三六年我感觉到干部的团结重要,我给马明方,郭洪涛同志共同写一封信,就是专门谈到干部团结问题。我以前不知道团结二字,也不知道干部政策。在我刚到前方后,认为郭洪涛这是有能力的干部。那时候的了解,就像幕生忠同志前天发言一样,认为他有能力有办法,没有了解到他的品质。一直到我回到边区,经过一年多,特别是在这次会议上听到阎红彦同志说他上了郭洪涛的当,以及其他同志讲的干部政策等问题,使我看清楚了他的品质的不好,不正派,需要他很好的反省。就如党校那位同志说的,你这是愿意不顾意做一个了党员?如果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,你的前途那就很危险。我和郭洪涛的关系就是这样的,我对他的认识一直到今天,才比较有一个清楚的认识。

关于我回家的问题,听说在代表团会议上也提到了。我路过绥德离家只有五十里路,本来我是不准备回去,何长功同志劝我回去走一次。我的父母刚死了,我想也好,回去走一次。我到街上找人问了一下我家中的情况,说我们村里牛吃了一个人(反革命害了),一共被杀了四十多个人,有的是被革命方面杀了,有的是被反革命方面杀了。有人说我的叔父、表兄是我杀了的,我的岳祖父岳父叔父也是我杀了的。我这时又不想回去,回去抗属们一定来问这个问那个。但是在绥德的几个同志劝我还是回去走一次,这样我就决定回家走一次。在抗大借了一个通讯员,他带一支驳壳枪,向杨专员借了两匹马,驮了一块被子,向地委习书记要了二十几盒纸烟,这样就回家。我原来准备回去住七天,以后回去住了五天就回到绥德。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呢?回去家乡父老兄弟哭的哭,笑的笑。有的问他儿子的,有的问他男人的,问这个,问那个,来问的人很多。家里的人没有饭吃,还要给这些来问的人吃饭,所以我住了五天就回到绥德。有人说我是摆架子,抖威风,从我历史上可以看出我摆过什么架子没有,我回家就是借了一个通讯员,两匹马,向地委要来二十多盒纸烟。也许是这,就是摆架子,我想组织上可以各方面去了解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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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组织反映的意见是善意的,给习仲勋同志写过一封信,说这是片面的反映,只供参考。区委上贩卖大烟……。我写这封信完全是善意的,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。在绥德我碰到一个朋友,他非要请我不行。他的家是住在南关,到他家里就搞饭吃,问了一些情况,问到何绍南的问题。他说:何绍南在时比现在的负担还轻”。他们受何绍南的毒相当深,我对抗大同志反映了。在这个地方,还要作坚苦的工作。当然我是不应该向外说的。我记得我是没有向外边说过,请考察。

在七大代表团上发言的问题里边,有没有错误呢?我想有错误的。错误在什么地方,我现在说一说。同志们也提到了,主要的我对选举方针在思想上认识不够,就是少而精,宁缺不滥,这样的一种想法,与毛主席这种方针不符合。我们那个代表团正式向主席团提过两个意见:第一感觉七十个人多了,选举五十个人就可以了。第二彼此不了解,请主席团作一个介绍。主席团第二天的答复是,人数没有变动;第二要主席团统统作一个介绍,事实上不可能,需要各个代表团自己访问互相了解,个别不了解主席团派人介绍;三有意见可以不经过代表团直接给主席团常委写信。在我们那个代表团干事会上,许多说法“山头垮了,空中堡垒,少而精,宁缺不烂。”关于少而精、宁缺不滥,我是受了这样的影响,在这次代表团会上听到这样的事,向仲发是我们的中央书记,被敌人抓去一个耳光打的就自首了,要马上到处捉人。以后我们党内造一个谎,说要暴动了,抢回向仲发。陈果夫问蒋介石怎样办?蒋介石答马上枪毙,才解决了这个问题。因此我感觉选举中央委员要慎重,宁缺不滥,我是说过这样的话。我当时感觉这七十个人太多了,宁少一些好一些,我的错误是在这个地方。至于提出陕北几个候选人,我是这样反映的,是在我们那个代表团会议上反映的,不是小广播。在我们代表团会议上,有些人说我是陕北人,叫我把陕北这几个同志的情况说一说。我说实际上我也不解,我把我知道的一点说一说:马明方同志是一个好同志,是陕北领导创造苏区的一个,是一个正派人;在陕北说是比较一个全面的,但是也有弱点,这个弱点在什么地方呢?在紧急关头办法少。在我们感情上说,他是我的老上级、老乡,和我的关系很好,他当中央委员是好的,但是他今天不在家,是在监牢里当中央委员的。我是这样说的,我并没有说他动摇,也没有说他没有资格上候选名单。高岗同志我说没有问题,名符其实。习仲熟同志在缓德,我们是第一次见面,我说这个同个一般的保证是很好。张秀山同志对我们印象也很好,这个人很正派,但是在朱、郭错误路线肃反下被打的很厉害,承认了口供,但很快的就推翻了。王世泰同志我说我听到他,当过班长没有当过排长连长,以后就当了团长,现在当分区司令,当中央委员恐怕是空中堡垒。在代表团会议上,我的精神是这样的,我自己反省当时思想上有错误,我的出发点我感觉到还没有什么,比如世泰同志我在党校晋年介绍我认识的,我与他是没有什么。

关于崔田夫同志当地委书记,这个问题我也声明一下。郭洪涛是三四年回来,崔田夫同志是在三三年扩大会议上选起来的,他当地委书记是不应该的,但并不是由郭洪涛提拔他当了地委书记。还有人说崔田夫是新党员,与马明方没有关系。我也声明一下,崔田夫二八年入党,马明方是他的老上级,当时他们是特委委员,崔田夫是书记,马明方是组织,这就是他们的关系。

还有人说我是青年干事,当师政委是空中堡垒。虽然不是青年干事,但我听后一点也没有生气,我是不称职,他们是应该说的。

在代表团会议上,我的错误是强调少而精,宁缺不滥。对这次选举方针,在思想上认识不够,但是我介绍情况的出发点是善意的。


(一九四五年六月二十八日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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